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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韩士英第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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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匪地逢凶因酒醉杭州遇慰是官亲

(2)

作者

曹均龙

拍摄

田晓华

驿夫在喽啰们的帮助下,已修好官船,久不见韩士英返回,心里正焦躁。这时,船舱中突然飘出一句:“一定要让韩士英马上离开!”驿夫东看西看不知谁人在说话,只见那木头和尚身披光亮,一闪一闪的。驿夫惊奇,便匆匆寻去,发现韩醉如烂泥,而武夫人像欣赏一个宝贝样正在欣赏着韩,看得出她很喜欢他。驿夫见状,怕出乱子,没办法,只得央求武夫人道:“韩大人皇命在身,必须赶路,请高抬贵手,放他到岗……”那“媚娘”突然怒了,吼道:“你这人好无礼!谁说不要韩大人走了?”然后她又看了看韩士英:高大英俊、结实有力,文才武略,心底确实喜欢,然后对驿夫说道:“他是我们的贵客,你觉得我要害他吗?”驿夫心里发悚,不敢硬顶,装成一幅可怜相。也就在这当口,那“媚娘”立即又换了一副脸,说道:“驿夫,你看他醉成这样,能走么?”驿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管怎样,他也装着稀里糊涂,上前便扛,他哪里扛得动,这韩士英二十八九岁,一米七几,身强力壮像头牛。但驿夫还是拚命地扛着,一半扛一半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船边走去。那“媚娘”见此驿夫这般敬业、这般忠心,也许内心多了感动,手一挥,几个喽啰上前,帮着驿夫将韩士英硬抬上了船,那驿夫感动得直流泪,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给“媚娘”叩头,那“媚娘”手一挥,意思是:走吧!因而,驿夫篙一点,橹一打,便飘向河心,奋力向下游划去,而那岸边的人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尽头,但隐约可见那美丽的“媚娘”还在眺望。

韩士英一到杭州,便被这座美丽的城市迷住了。这儿不仅有婉约的西湖,豪放的钱塘;不仅有诸多名胜古迹,还有南宋赵构的王朝,如果你喜欢,完全可以沉浸在这文化与景色的包围中。但是,韩士英没有,他觉得他是带着任务、带着责任而来的。他入住杭州城内的北关——北关南京户部分司,最靠近武林门。这武林门,西接环城西路桃花河,与西湖相望,乃杭州明代十大古城门中最古老的北大门,始建于隋朝,有着悠久的历史。五代吴越筑罗城,便建北关门,在今夹城巷;宋高宗则移城门于此,称余杭门;明时改称武林门。武林门外,自隋代以来,一直是沟通我国南北大运河的大集市,“北关夜市”乃明钱塘八景之一。从武林门至湖墅一带,历来是杭嘉湖淡水鱼聚散地,所以有“百官门外鱼担儿”之说,卖鱼桥也由此而得。然而,韩士英没顾上这些,而是马不停蹄地熟悉情况,疯狂地工作,几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将整个浙江,以及杭州城了解了一个遍。

这浙江布政使司辖府十及属府州一,共十一府:杭州、嘉兴、绍兴等州。而杭州府又辖:钱塘、仁和、富阳等九县。他草履布衣,走乡窜里,逐一熟悉,与当地群众打成一片。饿了,啃干馍,喝凉水;困了,打个盹,或干脆歪在树下小憩,完全没把自己当个“命官”看待。府署所在的钱塘县、仁和县廓内,被他走了一个遍。钱塘县城内6厢52坊:左一南厢有和丰、怀庆、安荣、大隐4坊;左一北厢有市西、市南、太平等18坊;左二厢有市西、修义、富乐、众乐等17坊;右一厢有孝仁、登平、寿域等10坊;城北右厢有状元、转运司试院2坊;城西厢有状元坊。仁和县城内有6厢37坊:左三厢有钦善、甘泉、清风等8坊;右二厢有清平、兴檀、通和等18坊;右三厢有东坊、西坊、善履等6坊;右四厢有丰禾、宁海2坊;城南左厢有状元、美政2坊;城东厢有淳祐坊。老实地说,士英于此,主要负责船钞收缴。实际上连清吏司的工作也一并负重而为。

这船钞,是明宣德四年()开设的,“凡舟船受雇装卸者,计载料多寡及路远近纳钞”,即对过往船只收取商税,因通关时以船收钞,所以叫船钞。明时因应时需,主要在杭州、扬州、淮安、浒墅、九江、临清、河务西设有七关,均隶属户部,时有增减变化。而这北关南京户部分司,便是专门为此而设。其负责人一般是差御史监生闸办、课税,或派户部官监收船钞,未有定制。景泰元年便差户部主事于苏杭二府专掌之,始有杭州钞关。“六年,罢主事,岁委府官收钞,成化四年,併钞关罢差之,七年,复钞关。弘治六年命于南京户部差官,遂为定例。”这是一个非常不可预测而动态的活儿,很难管控,但韩士英没有被这挑战的活儿吓住,反而迎难而上。几个月下来,他下村里调研、核实共12厢89里,上岸头亲自核实、稽查,人都跑瘦了一圈,幸好没有多少人认识他,否则会让人心疼得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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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正德十年六月,如果这杭州与春有关,那便是杂草疯长,欣欣向荣,而田土里的庄稼却有气无力地生长着,唯一安慰的是,那西湖边的树,郁郁葱葱,翠绿成荫,给人一种自然还存在的感觉。那阳光,总是高挂,发白的光线照在破旧的街道、沉寂的乡村,显得有些萧瑟、更有些如芒在背。韩士英这段时间,一直走着、问着、思考着,每当回到公署,心里总是戚戚:人们常说苏杭乃富庶之地,也许正是这“富庶”的名声,才让如今的她如此这般地死气沉沉,民生凋敝,门户冷落。那京城有一批无一批地派来织造等专使,加税添赋,强征巧夺,确实让民众苦不堪言,就连他这个户部主事也为朝廷安排的一些琐事忙昏了头。韩士英没有接触过宦官,这次他配合织造专使,体会特别深刻,觉得宦官也许正因为自宫,从根本意义上讲就不是一个人!所以表现得无情无义,或专横或霸道,或专制或淫威,完全不把一干地方要员、杭州百姓当人看,动不动便抬出娘娘,或抬出皇帝,颐指气使,甚或颠倒黑白,强取豪夺,真令人欲说不能,欲罢不能,不附和也不能。

这天,他实在太累,躺在寓所休息,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媚娘”的样子,又令他又思念起他的母亲与家人来。他叹了一口气,寻思道:不知自己在杭州能呆多久,毕竟,杭州是人们心中美丽之地,能将母亲与家人接来同享,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想着,他也为自己萍踪飘浮而伤神,就连去年底,给家里还写信称,待自己在北京稍微安稳些便接家人到京同住。幸好家人理解,认为他初入北京,万事待兴,千头万绪,一两年间难以稳定,因而没听从他的建议,未到北京。否则,照他今天这处境、这情形,调来调去,飘如大海的浮萍,家人来了还真弄出笑话来。但是,身边没有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似乎更加寂寞,特别是对于一个重于事业的男人来说,还真是个事!他,需要一个人!就连打家劫舍的盗匪也还有压寨夫人陪着!因此,那“媚娘”的形像又出现在他脑海里,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苦得他无与言说!这时,邮差送来一大堆信件,有原京城席彖、石天柱、冯训等朋友的,有“川味飘香”孙老板的,也有云南萧鸣凤的。他翻着翻着,眼睛一亮,居然还有一封转自家乡的!他迫不及待拆开,见是士魁写的,无非是说,妈妈怎么怎么好呀,弟媳子侄怎么怎么和睦呀,他的生意如何如何顺利呀,邻居关系是如何如何之和睦呀之类,望他放心。放心,就不是放心!韩士英越看越不满意,气愤地甩在一边,嘴里嘟哝道:“这个士魁,专捡好的写!”然后,他又在信堆里寻找,发现天柱来信:

……三月二十六日,户部主事戴冠上疏劝谏:古人理财,务去冗食。近年京师势要之家,子弟僮仆多冒名报功;锦衣如林,多至万余人;入籍勇士,投充监局匠役,又不可胜数。此辈皆为朝廷蛀虫。每年额运漕粮四百万石,近来水旱相继,所入及不如从前,而每年支出却大于从前,计此辈所耗已占去收入的三分之一。陛下为何忍心以万民膏血养此无用之辈?兵贵精不贵多,边军生长边上,知兵习战,足以守御,而今每有战事俱发京军。又宣府入京操练之军,屡经廷臣奏请,仍不遣还。不知陛下何乐于边军而不为边塞的安危着想?没收刘瑾的家产百万计,不归有司,而归入豹房为私财,天下藏富于民,岂能有私,请尽付给有司以助军需。武宗见疏大怒,下令将戴冠贬为广东乌石驿丞……我亦倦怠,近日调任福建兴太守,混迹江湖……

又,近来,本人也许会外放,定后,知之。

哎,韩士英叹道:早就应该外放任官了!之后,他继续寻找,又找着了萧鸣凤从云南的来信:

京城一别,已近一载,兄台试职年满,不知高就,不嫌假托,告知行踪。余试监察御史于云南,山水万里,乡关千重,家梦国远,别音茫茫,孤独星辰,惟望三更。更忧者,赤地炎炎,芜杂丛生,谷物失生,乡民难寄……无以为怀,尤思同年,忆当初京城,概概然无忧,爽爽然有寄,借“豹房”而假意,对杜康而真情……余观乎斯世,盗星已现,好景难启,徒留伤痛于百姓……如君所戏,为吾所思,该是小说大话之时,如此盛世,无小说以记之,实乃可惜……

韩士英见萧鸣凤娓娓道来,行云流水,叹息中尤存希望,笑话中尤多幽默,内心同然外,暗暗祝福萧鸣凤钟情小说,故望早成。因而兴来,提笔曰:

仁弟台鉴:

……试职年满,转户部于浙,入杭州清吏司,稽税度支……杭州凋敝,赤贫如洗……税重赋多,如剪羊毛,层层拨之,已见其骨,不堪目睹……小说何止当写,实则太该,并非己欲,是乃砭弊,更为呐喊,如黑夜灯烛,照亮后人……

写毕,士英见章法不规、墨汁凌乱,重新铺开纸笔,又清眷了一遍,才装入信封。然后,提笔给家里回信,给亲朋好友回信,特别祝贺冯训升任福建兴化(今蒲田、仙游县)太守。这不,为这些事,他整整弄了一天,直至杭州城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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