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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复与其译著原富今译国富论

十八世纪中晚期,西方人已经在现实关怀中走得很远,他们仰观天文,奠定现代自然科学的根基;他们俯察地理,人文蔚起,社会学科也随之繁荣昌明。大清却依然以天朝上国自居而酣睡不醒。晚清哲人胸怀利济天下之心,笔锋所指,非关仕途时誉,而以西学裨益国家,感化愚痴闇昧的华夏亿万子民。

在这些晚清思想家中,严复无疑是位极其炫目耀眼的代表。而严复那个时代与当今迥异,处千古未有之大变局,农耕中国在海洋强国的坚船利炮之下旁皇顾命。严复等一批思想界的先驱开眼环视西夷,旁观勤求,试图从西洋制法之中窥得富强之由。中西情势各异,人心也大不相同,但凡有益人心风俗,渐摩积久,也许能够化瘀疏导,开启民智,从而延续古老帝国的命脉。

严复(年1月8日—年10月27日),字又陵,后改名复,字几道,福建侯官县人,为近代极具影响力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著名翻译家、教育家,亦为新法家代表人物。

在浩瀚的文献中,研究严复的论著已为数不少,但相较其在近代中国思想史上的显赫地位而言,这些关涉研究还远远不足,尚待学术界进一步挖掘材料、转换视角、开拓思维,进行更为全面公正的评判。正如郎咸平所评论的,“他(严复)最后只成为了中国历史上一颗耀眼的彗星。他的悲剧就是在当时特殊环境下,他是唯一有能力了解西方浩瀚的哲学思想的中国人。但老天爷开了中国一个大玩笑,让他止步于‘天演论’和以英国哲学思想为主的翻译工作。如果他向右进一步就能进入孕育军国主义的斯宾塞思想,向前进一步就能进入孕育现代法治化主义的康德思想,向左一步就能进入孕育了社会主义的黑格尔马克思思想。但是,当时甚至到如今的中国都难以理解他的深邃思想,从而造成后继无人的窘境,因此使得他的止步,让今天的中国都缺乏一个指导中国往何处去的哲学思想,只有读懂严复的悲剧,才能理解中国如今的悲哀。”

抛却严复的思想遗产暂且不论,其为开启民智而进行的翻译创作也不失为巨大的一笔遗产,有待于世人挖掘探究。严复所首倡的“信达雅”翻译标准,至今仍被奉为圭臬。他译著宏富,译介西学,包括亚当·斯密《原富》、孟德斯鸠《法意》、赫胥黎《天演论》、斯宾塞的《群学肄言》、《论自由》、《穆勒名学》等。《原富》(英文全名为AnInquiryintotheNatureandCausesoftheWealthofNations,今译《国富论》)为英国古典经济学家亚当·斯密以近十年时间所创作的经济学著作,首次出版于年,在时间轴上相当于乾隆四十一年(丙申年)。历史学家评论称,“年有两件世界大事:第一是美国独立,第二是《国富论》出版发行。”英国著名历史学家巴克勒在其名著《文明史》中称,“《国富论》也许是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书,它为人类福祉做出的贡献超过一切名垂青史的政治家与立法者贡献的总和。”

正如严复自己所主张的“信达雅”一样,他的译笔深沉简约,寥寥数笔传达原作神韵。笔者此前曾翻译严子在《群学肄言》中所写的《译群学肄言序》和《译余赘语》,为其文笔所折服。虽然严复将斯宾塞的《群学肄言》(英文全名为TheStudyofSociology,今译《社会学研究》)拔高到与中国四书中的《大学》《中庸》同等的地位而等量齐观,不免令人蹙眉,但其奉劝迂腐的士大夫不能“徒以弋利禄、钓声誉”,而应当“正德、利用、厚生”三者合一,格物致知。严复称,“大抵万物莫不有总有分,总曰拓都。译言全体;分曰么匿,译言单位。笔拓都也,毫么匿也。饭拓都也;粒么匿也。国拓都也,民么匿也。社会之变象无穷,而一一基於小己之品质。(翻译成现代汉语:一般来说,万物都有整体和个体的区别。总体称为“拓都(英语total的音译)”,中文意思是“整体”。部分称为“么匿(英语unit的音译)”,中文意思是“个体”。一支毛笔是一个整体,毛笔的羊毛则是个体,一碗米饭是一个整体,米粒则是个体,一个国家是一个整体,百姓则是个体。社会现象的变化无穷无尽,但都建立在个人的品格和素质之上。)”东方学者在程朱理学与姚江学派的桎梏之下,见闻囿于一隅,鼠目寸光,严复的见解实属难得。严复将个人置于国家这一大整体中,呼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攘臂号呼,进而对国民“品质”抱有期许,从而整塑国家的幸福。

闲言少叙,不妨进入严复《原富》一书的翻译与把控。严复在挖掘《国富论》这一思想宝藏的同时,也不失时机的与读者互动,植入自身对时事的观察与思考。严复的翻译策略,“雅”化诸象,有改写的成分,有美化润饰的成分,也有自创名词的成分。

试举一例如下:

亚当斯密《国富论》一段ST(SourceText):

“Observethe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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