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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作者:光头佬宁
我妈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快18年了,偶然和别人谈起她,我也只敢吝啬的用只言片语淡淡的表达一下我的想念。
时间是个好的东西,它没有淡化了外婆、舅舅、姨妈等和她最亲近的人对她的思念。通过记忆的过滤,把她身上诸多美好的品质,经由思念放大、加工、美化,然后再度加在妈妈的身上。但这一切无疑是我想听到的。我当然知道生而为人,我妈也一定是不完美的,但是我渴望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完美。
十八年,一路走来,跌跌撞撞,一直不敢松懈的原因固然是对自己心怀希望,更是因为二舅的一句话:“看看大姐(我妈妈)教育的两个孩子,多么优秀。”我当然知道我不优秀,所以我更不敢停止向前奔跑,我知道我妈在看着,我知道他们都在看。
过完了自己短短的一生,妈妈一定知道,任何人的人生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是她一定希望她的儿子是知道了人生的真相又屡败屡战的好汉。
因为我所知道的她的人生就是这样的。
妈妈是狠的
妈妈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她没有读过书,如果不是因为骨子里的狠劲,她不会成为一个会针灸、会写字、会算账、又当了十几年妇女主任的“地方名人”。
如果真有输在起跑线上的事,我妈妈一定是输在起跑线上的人。从小只上过几天学,因为家里的孩子多,妈妈就辍学帮外婆带孩子。
15、6岁参加劳动,因为为人精干,又正值国家培养赤脚医生的当口,妈妈被推荐到公社临时办的一个什么学校去学医。就这样,大字不识几个的妈妈开始了学医之路。
不认识字,又不会拼音,所以只能仔细的听老师的发音,在每个字下面画上一个符号。比如“苏”字下面她会标上一把梳子,“针”字下面她会画一个针。可以想像大部头的医书每个字下面标上符号这是多大的工作量。晚上别人睡觉的时候她把书放在被窝里偷偷背,早上早早起来背。靠着死记硬背,在半年后,学校解散的时候,她居然粗通文墨、粗通医术、而且会了一手不错的针灸手法。
只是不知道那半年的时间,她总共睡了多少个小时。
妈妈是香的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我总是隔三差五的发烧,每每高烧不退的时候,就是妈妈的大针重出江湖的时候。来自指尖的疼痛撕心裂肺,但是当天晚上一定是妈妈抱着我睡觉的。奇怪的是久在田间地头奔忙的妈妈,身上好像没有一点汗味,而是一股股凉凉的、淡淡的清香,挨了针,又烧的要死要活的我,总能在这股清香里安静下来,沉睡过去。
多年后,我一直记得妈妈身上的味道。
多年来,我再也没有闻到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妈妈是黑的
22岁那年,妈妈嫁给了爸爸。他们好像是两个吃得了任何苦的人。多年过去了,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应该是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夫妻了。
尽管老了的爸爸在妈妈去世后有过一句半句的抱怨。当我有点心怀不满地把这事告诉了一个朋友时,他说这是上一辈人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在表达比你更深沉的思念。顿时豁然、顿时释然。
和大多数身处农村的上一辈一样,他俩的结合一段没有经过恋爱的婚姻。我自然是没有赶上他们的婚后的恋爱期和磨合期。但我记事起,一家人睡在一个炕上。有时候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他们还在说话,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也会吵架,记忆里他们吵架的时候好像很少,大部分似乎是一拍即合的投契。关于怎么养羊、关于怎么种地、关于怎么赚钱、关于怎么精打细算的过日子……睡在旁边的我静静地听着,再静静地睡去。一切是那么的安心、恬适。
父亲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父亲的拿手绝活是给老人做寿材,也就是棺材。所以一年大多数时候不在家。到现在我也不懂为什么老人做棺材都会把时间选择在春夏秋农活最繁忙的季节。这就意味着大部分农活繁重的季节,家里只有妈妈。百十来亩地、百来头羊的工作大部分由妈妈承担。春耕、夏锄、秋收……喂羊、剪羊毛……拼命加班加点干完活回家帮忙的父亲成了家里事情的辅助角色。
当然,在我的理解里,他们是琴瑟和谐的,他们是搭配无间的。他们用尽了全力,把日子过到了十里八乡的前头。
终年的劳作,妈妈一直有一张晒的黑黑的、但透着精明、干练的脸庞。
然而,这是生动的。
然而,这是美丽的。
妈妈是爱流泪的
记忆里的妈妈,总是流泪。她会为遭到不孝子女虐待的老人流泪、她会为缴不起税费的乡党流泪、她会为邻居的困难流泪。她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帮扶他们,借钱、借物。在借给他们的时候我想她一定没有想他们还不还的事情。
在妈妈去世十多年后,我回老家去参加一个喜宴,遇到了我的一个堂叔——二叔。二叔老了,二叔喝多了。二叔拉着我的手,拉着长长地哭音说,“你妈没了~”,眼泪迅速蔓延过满脸沟壑,滚滚而下。我应付了几句,赶紧离开。我怕我自己也止不住的眼泪。
二叔家境比较困难,二叔曾得到过妈妈的一些帮扶。我诧异于十多年了,他还记得;我感动于十多年了,他居然记得。我知道我家乡的男人们把眼泪看的多么的宝贵,而这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的眼泪又是多么的令人动容。
这些年,我很少回家。很少遇见我的乡亲们。但每每遇见和妈妈相熟的人,他们都会说起妈妈。我知道他们拙于表达,我也知道他们很想表达。他们可能只用一句,你妈是好人啊,诉说一下看见我之后而引发的对我妈妈的思念,或浓或淡。
我想告诉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想告诉您,这一切都是温暖的。
妈妈是偏心眼的
这些年,妈妈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的妈妈永远笑靥如花。梦里,妈妈和奶奶经常一起出现,她们在梦里多次的为我的婚礼忙碌,准备吃食,招待客人。灶间、客厅热气腾腾。醒来怅然若失:如果她真的能看到我结婚,该多么高兴。我多想告诉她,我兑现了许给她的诺言:找了一个和她差不多的人。你那个急了爱骂人,心底却温暖善良,时常仗义执言帮助别人的儿媳妇,正坐在客厅里听着音乐、玩着手机、撒癔症。
这些年,妈妈也时常出现在弟弟的梦里。弟弟说,在他的梦里,你经常流泪。如果是为了别人,请继续你的善良和同情,如果是为我们操心,大可不必。我只想告诉你,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们过得还不错。尽管有一些不顺心的事,都会过去,尽管有一些还没有达到的梦想,都会到来。我们身上都流着你的血脉,也有的是你的坚韧,所以一切都只会越来越好。
如果有死后真有神灵,看看你是多么的偏心啊。笑脸和记挂都留给了老大,哭哭啼啼的事情,只让老二知道。这样真的不好,虽然我很喜欢你的偏心眼。
我想说的是,我们都很好。
只是没有你的日子,还是会想念。别人说起自己的妈妈时,会止不住的想你。但是只要我们还在,就是有你的日子。我们举手投足间某个不经意的动作,可能就是你的影子;我们为人处世的方式,也是传承着你的方式。看见了吧,那个叫萱萱的孩子,她是你的孙女。她是多么的像你。
到
了一定年纪,就不想取悦谁了
作者:浅月若寒诵读:莹丽亿番洛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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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在世上,其实挺累的,忙着上有老下有小,忙着应酬交际亲朋好友,忙着升职加薪经营事业,忙着生忙着死,却唯独忘了与自己好好相处。人生不过数十载,忙着忙着,这一生转瞬即逝,到头来,不过是一声叹息,好像自己从来都未曾好好活过。
你有多久没有坐下来,静一静问问自己,心到底有多累?半生已过,才渐渐明白一些道理。
以前,总是想让自己变得圆滑通透,学会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试图让自己更加合群,然而,当百般试着挤进人群,想要与人欢笑,畅谈天地,却发觉一群人的狂欢依旧是一个人的孤单,那些令你仰望的人依旧高高在上,而你注定只能以仰望的姿态,无法真正地融入,才会显得与俗世那么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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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定的年纪,才渐渐看透,其实生活是自己的,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想要活得潇洒,就要少在意别人,多取悦自己,想要活得自在,就应该为自己而活。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不必仰望他人,自己就是风景。
到了一定年纪,就不想再去取悦谁了。懂得给人生做减法了,没了必要的东西丢掉,或送给适合的人,没了关系的人删掉,不相干的人不再